戏剧是人类文明的瑰宝,戏剧艺术代表着一个国家和民族文化发展的高度。尽管历经千年,戏剧始终保持着年轻而旺盛的生命力,正如一代又一代沉浸在戏剧梦中的青年力量。
近年来,日益丰富的国内戏剧演出市场不仅吸引了大量的青年观众,也激发了他们创作戏剧的热情。在各类青年戏剧节中,来自不同地区、不同专业的年轻人或在幕后,或在台前,尽情用戏剧的方式表达自我、施展才华。
然而,尽管青年业余戏剧创作难免不够成熟,但目前的大学生戏剧中确实普遍存在诸多问题和误区,如缺乏基础知识和基本技巧、一味追求新奇的舞美技术、盲目模仿商业演出等等。究其原因,除了缺乏经验和人生积累外,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很多大学生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戏剧教育。
学校是学生接受教育的主要场所,但在中小学阶段,美育的结构仍然以音乐加美术为主。而戏剧作为重要的艺术门类,却被归入中学语文课中,导致大部分学生对戏剧的认识仅限于课本中的几个剧本选段和文学常识,而对戏剧感兴趣的学生也因缺乏正规学习而难以窥其门径。
在高等教育阶段,除了以培养戏剧从业者为目标的专业教育,综合性大学里面向非专业学生的戏剧选修课仍然数量很少。而且,由于专业师资不足等原因,这些课程往往以理论分析为主,实践活动相对不足。戏剧是综合性的艺术,有其独特的审美方式,仅从文本角度鉴赏,缺少舞台艺术的分析,自然无法让学生全面深入地领会戏剧艺术。
由于很多青年观众对艺术缺乏了解和审美能力,讲堂针对这一问题特别推出了“艺术课堂”项目。例如,昆曲一度给人以曲高和寡的印象,令普通观众望而却步。因此,讲堂在昆曲演出中采用讲、演结合的模式,演出前先由老艺术家讲解,再欣赏演员表演正戏,演出结束后还会有问答交流环节,帮助观众在艺术的享受中获取知识、学会欣赏。到目前,戏剧方面的艺术课堂已经涉及话剧、戏曲、歌剧、芭蕾舞剧等多个类别,均取得了良好的反响。
戏剧教育的另一个主要方式是校园戏剧活动,主要通过戏剧社团的方式,以兴趣为纽带,将校园中热爱戏剧的力量联系在一起。戏剧社团是学生施展戏剧才华的重要平台,但是,一些戏剧社团需要一定的专业水平才能获得更多机会,而很多学生又因种种限制,无法将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在社团活动中,因此,要向更多学生提供接触戏剧的机会,就需要更广阔的平台。
这个平台,应该由学生亲自实践,尽情享受舞台的乐趣;应该有专业教师给予指导,而不是学生仅凭热情和直觉创作;最重要的是,应该没有专业门槛,而是面向所有热爱戏剧的学生。在这些前提下,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在讲堂的戏剧舞台上,最能引发全校同学瞩目和期待的,并非高端的引进项目或名人参演的剧目,而是北大学生自己的戏剧盛会——北大“剧星”。
“剧星”全称北京大学剧星风采大赛,是由北大校学生会文化部主办的大型话剧表演比赛,学生以院系或个人形式组队报名,经历初赛、复赛和决赛,并由专业评委评选出奖项。至今,“剧星”已经连续举办十一届,每一年的角逐都受到热切关注,特别是五月的决赛季,经常达到一票难求的火热程度。
无论对于参赛的剧组,还是作为主办方的学生会成员,参与“剧星”都是大学校园生活中最为难忘的记忆之一。演出前,剧目主创为剧本和主题反复讨论到深夜;排练中,后台人员为实现最佳的灯光、音效反复调试;舞台上,演员在无数次的磨练中完成内在自我的释放;赛场外,组织者在一项项繁琐的筹备工作中维持整个活动的运转……志趣相投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忙碌与欢笑中结下的友谊自不必言,在合作中共同经历的成长更是弥足珍贵。
戏剧带给青年的成长不限于沟通协作、自我表达、组织管理等各方面能力的提高,也不仅是艺术审美和人文素养的深化,更体现在潜移默化中综合素质的提升。关于戏剧教育带给人的深刻影响,一个突出的例子就是新中国的领袖周恩来。周恩来在读书时曾担任过南开新剧团布景部的副部长,并多次登台扮演女角。这一经历对于他此后成为极具个人魅力的政治家大有裨益,他那儒雅从容的风度、得体的言行举止、卓越的组织协调能力,无不与早期接受的戏剧教育有关。
在当代中国,戏剧教育对于青年的成长也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在日趋功利、浮躁的社会风气下,很多大学生面临着严峻的竞争压力和毕业负担,不得不将更多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升学、就业中,而非纯粹出于兴趣的戏剧活动。但实际上,在知识和创意成为经济增长新动力的今天,良好的艺术素养是优秀人才的重要方面,而戏剧是语言和形体动作的结合,更能帮助学会如何在复杂的社会中为人处事、如何为在不同的环境中恰当地表现自己、如何在生活中担当好自己的每一个人生角色。
戏剧教育更为重要的意义在于对自我的认识和审视。戏剧是关于人的艺术,尽管戏剧艺术的分类多种多样,但对人的理解和表现是其永恒的主题,优秀的戏剧作品总是能指向人的内心深处,表达对世界的思索和对灵魂的追问。学习戏剧,也就是解读和认知人类历史和社会,了解人的各种生命体验,从而实现心灵的健全和完整。
总之,在全面开展通识教育和素质教育的今天,戏剧教育作为其中不可或缺一环,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戏剧艺术滋养着整个人类文明,也丰富着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戏剧的舞台能容纳无限的天地,也必将成为让更多大学生成长的课堂。
文/张学妍
注:本文作者张学妍,百周年纪念讲堂编辑,舞台剧《最后的战役》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