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豫剧起源于清代早期，兴盛于清代中叶，目前豫剧遍布全国十二个省市，有167个专业院团，1200多个民营剧团，号称“十万大军”，涌现出享誉全国的一大批艺术名家。在北大，当代豫剧的领军人物李树建带领河南豫剧团开展了包括艺术展、博雅论坛、研讨会、成立豫剧剧社等一系列活动，还在百周年纪念讲堂的舞台上精彩呈现了《程婴救孤》《清风亭上》《苏武牧羊》豫剧三部曲。

　　古今豫剧忠孝节

　　《程婴救孤》中程婴隐忍抚孤十六年、《清风亭上》中张元秀艰辛养子十三年、《苏武牧羊》中苏武孤寂牧羊十九年，这些家喻户晓的故事都是豫剧经典曲目的源泉。自古以来，豫剧用大胆的唱腔演绎着“忠孝节”。

　　中国豫剧一类是哭、一类是笑。过去的河南灾难多、苦难多，豫剧唱出人民心中的苦难，是老百姓的宣传员，把老百姓想说的话说出来；解放以后、改革开放以来，河南人的生活好了，于是出现了“亲家母快坐下，咱俩说说心里话”这样快乐轻松的唱段。这些贴近群众生活的唱词反应出深刻的历史内涵和时代变迁。据统计，豫剧在舞台上演出的198台剧目中只有2台是纯娱乐性的。新世纪之后，豫剧更是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相继推出了新编历史剧《程婴救孤》《清风亭上》《苏武牧羊》和现代戏《香魂女》《常香玉》《铡刀下的红梅》等优秀剧目。

　　“豫剧演公子小姐、才子佳人的戏比较少，弘扬爱国主义，歌唱祖国，礼赞英雄，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正能量、唱响主旋律的戏很多。”李树建介绍豫剧为什么受欢迎、普及广、传播快，在北方能立得住、叫得响，在南方受人关注，在境外能够落地生根，“一是语言通俗易懂、二是表演质朴自然，三是唱腔情真意切、四是表演三人合一。”例如“要吃还是家常饭，要穿还是粗布衣”“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些戏词朗朗上口。“三人合一”指角色、表演者和观众，三者合一。豫剧演员需要精心设计符合角色人物性格的习惯性动作，结合演员本身的嗓音、表演、功夫条件，更重要的是要时刻想着观众，“过去是我唱啥你看啥，现在是你看啥我唱啥”。

　　全国豫剧一盘棋

　　“剧种的壮大需要核心，豫剧的根在河南，河南豫剧应该承担责任，发挥核心作用，河南省政府非常支持豫剧发展和地方文化建设，帮助我们凝聚全国力量。”李树建介绍道。

　　2015年10月，在河南召开了全国豫剧院团长工作交流会，100名全国各地的豫剧表演者回到河南，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被专家称为“百鸟归林”。“在河南豫剧是第一大剧种，但在外地豫剧是外来剧种，能生存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我们愿意提供剧本、曲谱、青年创作人才等多方位的支持。”李树建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李树建每到一地演出，都会力所能及地支持地方剧团的建设，解决实际问题。他曾经开了5000多公里的车到新疆兵团豫剧团、石河子豫剧团、九师豫剧团考察，派剧团的主创人员免费帮新疆豫剧团排戏，邀请他们到河南演出。台湾豫剧团最初像个30年代的剧团一样，唱腔听起来不像豫剧，20年来，李树建派出上百名戏曲表演艺术家、剧作家、理论家、作曲家去支持发展，现在台湾豫剧团已经成为一支正规化剧团。2013年，台湾豫剧团受邀到北京、新疆演出，受到大陆观众的喜爱和欢迎。

　　目前，已连续两年举办了“中国豫剧优秀剧目北京展演月”，来自八个省、市、地区（包括台湾）的30个基层院团的40多台剧目在北京集体亮相，剧场上座率超过85%，观剧人数达到10万余人，网络点击超过6亿人次，“戏缘”App的点击量超过3.6亿次。全国豫剧院团之间相互学习相互交流，做到一剧一评，演到晚上十点半，研讨会开到凌晨也要及时总结。

　　让豫剧走向世界

　　让豫剧走遍基层乡村，唱响千城百市，走向世界，走进校园。这是李树建多年勤耕不辍的目标。

　　近20年来，李树建带领豫剧团在27个国家和地区进行了演出，除了一场为旧金山华人的演出专场外，其他演出的观众都是主流市场的当地观众。2013年，整剧《程婴救孤》登上美国戏剧中心百老汇舞台，还没切光观众就掌声不断。2015年，李树建和豫剧团的演出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当时武装冲突频发）到巴基斯坦进行文化交流演出；2016年，豫剧团登上世界电影中心——好莱坞杜比大剧院，这是中国戏剧有史以来首次登上好莱坞这一艺术殿堂，100多位奥斯卡电影明星在观看时热泪盈眶。“豫剧在国外演出时统称中国歌剧，走出国门就代表了中国的演出水平，所以方方面面的前期准备工作要非常到位。”李树建说。

　　从题材选择就下功夫，选择故事情节通俗易懂、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美德的戏本，最大限度地让外国观众接受；在制作模式方面，参考西方歌剧来中国演出的方式，为了让国外观众看得懂，将唱词精心翻译了7、8个版本；从节约成本的角度，将演出需要的大型道具、桌椅板凳的图纸发给演出制作方，由当地制作，法国文化中心至今存放着豫剧团使用的桌椅，让更多以后来访的剧团使用。正因为专业化管理和各方面的努力，豫剧团在外国当地的演出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当地观众在看完《程婴救孤》后对着镜头激动地讲到：“中国歌剧在舞台上讲了一个很好的故事，程婴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救了我们的儿子。”

　　“世界上有众多宗教，美国的基督教、泰国的佛教、巴基斯坦的伊斯兰教等都认可我们的《程婴救孤》，所以说，中国戏曲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李树建骄傲地说。

　　豫剧贴近群众，如今要在年轻人中推广，首先来到了北京大学。李树建说：“昆曲《牡丹亭》是从北大在中国高校中一炮打响的，我希望能通过这次带来演出的三部曲，让更多年轻人了解和喜爱豫剧。在北大师生、部门支持下，推向全国的大学校园，我相信我们打磨了三十多年的《程婴救孤》值得一抬，戏我们一定演好”。

文／夏昕鸣
（注：本文作者为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2016级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