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熟悉的园中小路似乎比往日要短的多,只那么一会,就走到了尽头。紧紧握在手中的,不只是来时的行囊,还有这所园子所赋予的精神与成长。燕园数载,终有一别。感恩北大,让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褪去懵懂与青涩,带着母校的荣光踏上新的征程。毕业生们请记得,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更好地重逢,寒来暑往,母校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
毕业作为开始
文/符悦
毕业是什么?它是时间轴上的一个点。因其是某段学习的结束点而引人感慨。但它同轴上无数其他点一样,也是起点。若把它看作运动状态,它的加速度可以超乎想象。
如果说加入讲堂文艺记者团为我的大学生活增添了才情与诗意,那大四下学期加入龙舟队,则让我感受到运动带来的激情与能量。若不是在朋友圈看到龙舟队的招新推送,在这最后一学期,我很可能做一条安静的咸鱼。划船?没玩过。水上运动?有意思。体能不行?先试试。于是,我抱着很快退出的心态,告诉自己,去泳池训练吧。
不巧,那周我身体不太舒服。错过第一次训练,我劝自己,你不是还有其他社团?再划龙舟,你能兼顾吗?可是,随着下一周训练的临近,我又开始心痒。等到群里开始报名接龙,我按捺不住,于是第二天紧张得手脚发凉,走进邱德拔。
使这个开始不那么令人恐惧的,是那天带训练的队长小P、小C。我们新人在池边坐了一排,队长为我们演示基本动作——俯身、插桨、直直地拉回来。动作之舒展、健美让我为之倾心。我们自己试着划静水,小P和小C在岸上来回走动,检查动作。小C没拿桨,也跟着大家的节奏比划,又认真又用力,每一下拉水都刻画出肌肉的线条。小P总是在回答问题,说着说着,索性在提问者对面坐下,和他相对而划。练完了,一个男生趁其不备,把同伴推下泳池。大家在大笑中纷纷跳下水,照了第一张水中合影。
使之后的训练不那么难熬的,是我回想起来实感幸运的人。龙舟队的训练除了泳池划静水、公园划船,还有五四操场体能训练,而且后者是主要部分。划龙舟需要腰、腹、背、大腿发力来减轻手臂的酸痛,所以体能训练重点练核心肌肉群与股四头肌,也就是我基本没力的部位。有一个动作叫“俄罗斯转体”,要求屈膝坐着,双脚离地,挺胸,通过腰部的旋转使双手触到左右地面。旋转、触碰的次数越多,说明腹肌越发达,对腹肌的训练也越充分。但是它的前提是你有腹肌——双脚离地、挺胸时保持平衡。第一次,我坐都坐不稳。其他项目也大抵如此。所以每次训练前,我都非常紧张。与其说喜欢上这项运动,不如说我先喜欢上了一同训练的人。经常与我搭伴的小Z在我做完一组背起时,总会振奋地说:“好样的!”超越跑时,老L跑到前面时,总会提醒大家:“呼吸慢一点。”之后,我跑到气喘时,总会想到小W的话:“增大步频、减小步幅!”最难忘的,是力量房的一瞬。当时我们在练深蹲。作为健身房大佬的小Y义不容辞帮我们纠正动作。轮到我,我的膝盖很快超出脚尖——这会损伤膝盖。小Y和我一起蹲下,双手轻轻把我的膝盖向后推。“找到感觉了吗?”他坦率、真诚地直视我。我只能躲闪目光,但记住了那触膝的小心而温柔的感觉,以及深蹲要领。之后,我们渐渐在训练、学习,乃至生活中相伴。
训练到五月中旬,赛季就开始了。从首都高校赛,到陕西大荔国际名校赛,再到杭州西溪湿地邀请赛,我随着龙舟队初尝竞技体育的惊心动魄,也顺带游历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划完夏天的最后一场比赛,毕业季已然到来。队里的毕业生一起拍了毕业照。在静园草坪上,我们把学士帽高高抛起。毕业不是终点。在这个点前,生活的速度不是减慢,而是照常,乃至加快。我仍可以尝试新鲜事物,并感谢它对我生活的改变。在这个点后,生活继续。难免歧路沾襟,更多的是感激相逢。使我获得初始的勇气的,不仅是敢于尝试的心灵,还有鼓励我坚持下去的朋友。毕业是起点,如同人生的每一个时刻。
(注:本文作者系北京大学哲学系2014级本科生)
燕园情生生世世,北大缘荣耀此生
文/闫柯旭
2018年7月15日,当我取了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张学生票,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我告诉自己:真的毕业了。七月的夏风轻语,三年的韶华渐现,我很庆幸自己在燕园度过了一种别致、丰富又充满韵味回忆的青春时光。
三年前来到北大,那时候被每一次课堂的启迪内心振奋,为每一次活动的参与倍感收获,把每一天学海的遨游当作享受;两年前加入讲堂文艺记者团,从写影评和演出报道开始,与每一种清新的艺术惊喜相遇,心在这里感受艺术的自由,人在这里拥抱世界的美妙;一年前欧洲游学,半年的时间里我一个人闯荡了20多个国家,结交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有趣朋友。
北大,让我的梦变得真实,让我的人生变得不真实。在这里,你可以大胆的追求一切你向往的美好:不用顾忌你是不是太“异于常人”,也无需担心你是不是太“傲慢固执”,一切你能发现价值的东西都值得被坚守,也都值得被认可。我曾经上过很多与自己专业无关的课程:魏晋考古学、中国古代哲学史、法理课等,也做过很多与毕业无关的事情:支教、旅行、讲演等,北大的生活开启了我打开世界真正的钥匙,生活不仅眼前,眼前也不需要苟且,有些事情你错过会遗憾,那就不要给放弃找任何借口。我周围的朋友们总是好奇地问我:“你怎么能有时间和精力参加这么多活动,做这么多事情?”但我觉得,事实上,我只是从来不让自己“闲置”起来,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将它烙印上与众不同的回味。
北大,让我敢于活得真实,让我勇于追求真实。记得刚来讲堂作记者时,每次报道活动我总是提笔忘词,不知道如何以一种“高雅”的视角去点评和表达,后来我请教了一位老记者,她写作的诀窍和秘密,她只是告诉我说:“听你内心的声音,表达真实。做一个真实的、有血气的人才是最真正的北大人。”
毕业典礼那天,在邱德拔再唱起《燕园情》,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还记得我们支教时和学生们分享北大生活,那讲台下一双双闪烁的双眼——北大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多少学子们的人生目标和不懈动力,而当真正成为北大中的一员,它又教导我踏实钻研,“做事有数,做人有度”,我怀念未名湖六点钟的朗朗书声,我想念图书馆每天十点安静的“晚安曲”,我想留下每一节充满激情的课堂与每一次放飞想象的冒险。在这里,无论多晚,你都不会是孤灯一盏;在这里,无论多难,你都不感到形单形只。当你成为北大的一份子,不是拥有了一份至上荣耀的标签,而是承担了一份时时刻刻的责任——北大是一把尺子,它会记录你的每个选择,每种努力和每次成绩。
北大,再见了;但愿再见时,我心仍是少年,我心仍然彭拜,我心依然相信!
(注:本文作者系北京大学环境与能源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
谢谢你,成全我的一段梦
文/刘施瑶
2016年的冬天,最幸运的一件事是,遇到了讲堂记者团。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愫,空洞乏味的业余,变成了在一场场听觉或视觉盛宴后,笔尖倾泻的充实感触。
不会忘记的是初识的忐忑。在讲堂的公众号上偶然刷到了记者团招成员的消息。人的一生,不会幸运地一直做喜欢的事,但也一定有机会做喜欢的事。就像是怀揣着少女心事被揭穿的忐忑,我推开其他安排,在冬日的一个周五晚上按约来到讲堂,按要求先观看话剧《呼啸山庄》,回去后需要写篇文章作为考核。并非第一次来讲堂看话剧,我却因身份不同,全程都竖起脖子仔细盯着舞台,搜索着尽可能多的细节。后来,我被拉入微信群,知道自己通过了考核,开心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彷佛自己早已是其中一员。
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作为随团记者,跟随讲堂室内合唱团外出演出的生涩。活动消息在群里公布后,我因学业忙碌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赶紧在群里“举手”。第一次主动与演出负责人沟通;第一次在演出结束后,在台上访问了两位室内合唱团的重要成员。因为业务的生涩,回来后竟发现我全程只录上了前面短短的一段。当天晚上,我疯狂搜刮自己的大脑,才算是“填”上了这个“坑”。
之后对于讲堂是越来越熟悉的感觉。看场电影或是演出,写一篇稿子,对我而言,变成了一种享受,也是枯燥的医学生涯的一抹色彩。随着接的“任务”越来越多,逐渐地,我在讲堂的网站、公众号、刊物上看到了自己的文字。在年底,还有了笔小小的收入,彷佛那个羞于出口的“作家梦”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实现,这让我感到了心灵的满足。
总会到离别的时候。还记得,去年为了给讲堂记者团和志愿者中毕业生们告别,特意录了一个小视频,那句“明年我也加入毕业大队”的话还尚在耳畔。还记得,去年的毕业晚会稿件,踊跃报名的我也是为了提前感受下离别的氛围,却还是在收到讲堂毕业礼物的时候红了眼。转眼,到了属于我的毕业季。我抓住毕业的“尾巴”,“不务正业”地参加了一个交流活动,有幸去参观了国家杂技团,给自己留下了一段别样的毕业季回忆。
很感恩,那个冬天,我遇到了你。也很感恩,你在之后,陪伴我度过了一整个春夏秋冬。曾想完全留下来,却终究不是很现实的打算。谢谢你,成全了我的一段梦,陪我走过校园中最美好的时光。但离别不是离开,我还会多回来看看。
(注:本文作者系北京大学口腔医学院2016级博士研究生)